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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音 | 超市里那群老人,让我想起撒贝宁的忠告

南方日报 2022-01-19


南方有“+音”,每周末晚10点与您准时相约。


最近看到一则新闻:


九九重阳节,超市免费为随迁老人理发。



有网友在下面留言:什么叫随迁老人?

 

随迁老人,开了20多年的超市知道,很多网友却不知道。


离开自己家乡,去其他地方务工、跟子女团聚、帮自己子女带小孩……这部分老人被称作随迁老人。


国家卫健委曾发布数据显示,中国随迁老人近1800万。在某种程度上,他们也代表了这个时代中国社会发展变迁的一个截面。

 

在开头那则有关随迁老人的新闻里,有两个数据让人感慨。

 

一项是,超市发布的数据报告提到,在超市随机采访的2300名老年顾客中,随迁老人占了33%。


他们主要的消费路径是:超市入口,打折的蔬菜和肉蛋区,收银付账。

 

偌大的超市他们不逛,来来回回去的地方,只有固定的那么几个。


另外一项是,近七成的随迁老人表示,来超市,会跟相熟的店员唠唠家常。


哪怕随便闲扯几句,“今天的大葱多少钱一斤”“今天的水果真新鲜”“您老气色很好呀”,都觉得很开心。


老年人为什么那么爱去超市?


如果没把父母接来住,你也许永远不知道答案。




1


来听听这份亲身经历:


困于田地和村庄、忙于农活和四时的父母,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操劳了大半辈子。工作的第四年,我终于把父母接到了身边。


那时候,手头宽裕了一些,不再四处租房,窝窝囊囊,但一开始,父母死活不肯来。最后,我以忙得无法吃饭为由,要求他们照顾我的生活起居,他们才同意过来。


给他们生活费,他们不要。但当他们看见城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,又抱怨什么都好贵,嚷着要回老家。


他们抱怨晚上睡不好,马路上汽车太吵。给他们换了新的房间和被褥,他们又说楼上的邻居晚上11点还在走来走去。


那时,我工作特别忙,内心焦虑崩溃,甚至嫌弃他们怎么这么多事儿。



直到有天,我无意中发现:


我去上班,他们就在家里坐着,是真的面无表情地枯坐着,电视也不开,怕费电;


楼下新搬来的老太太跟他们打招呼,操着一口浓重方言的他们,支支吾吾地开不了口,别人没听懂“啊啊”两句,他们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;


他们不去楼下商铺买菜,生怕人家缺斤少两,非要去相隔2公里的超市,那里有免费的班车,当天卖不完的菜包装好后低价打折出售……


他们隔三差五地跑去超市,是因为那里有个售货员是我的同乡,他们能跟她聊几句家乡话……


那一刻,我才意识到:


我的父母,是何等的孤独。


我自以为是的孝顺,或许不是父母想要的。


我想给他们金钱和体面,却不知他们需要的不过是日常的陪伴和温柔。



他们回到老家,用炫耀的口吻,跟村里人讲在我这里看到的旋转电梯,吃过的进口水果,比我们镇上超市大许多倍的商场。


却从不讲他们在城里的诸多不便,还有无法自处的孤独。


他们把悲伤吞入腹中,把尊严留给了我。




2


说起和子女去城里生活,不少老人摆摆手:“我不要去那鸽子笼里住,跟坐牢一样。”

 

然而有一种父母是不会拒绝去城里的,就是帮子女带小孩的父母。


在这个变化太快的时代,80后、90后们一刻不敢停歇,也趔趄迈入中年,为人父母,生养子女。


家里忙不过来怎么办?


年迈的父母,不得不像候鸟一样迁徙到儿女们生活的地方,开始带孙子、做家务、买菜做饭,进行新一轮的奉献。



朋友的小孩2岁,她父母从老家过来帮她带孩子。

 

她说她的父母永远都是拘谨的。有时闲下来,她带他们去商场、去公园,他们看到的只有长椅跟喷泉。

 

她说她妈以前在老家可爱跳广场舞了,晚上吃完饭,洗了碗,拎着扇子就出门了。


如今,在陌生的城市,妈妈再也扭动不起欢快的舞步。


这让我想起撒贝宁说过的一句话:


不要随便把父母接到身边,那不是孝顺。



撒贝宁和妹妹都在北京生活,父母在武汉老家,二老时常说挂念子女。小撒就把二老接到北京,和自己一起生活。


但是,事情并没有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。


他原本以为,子女在身边父母还有什么不踏实的呢?


后来,他明白了:


从熟悉的家乡,来到陌生的大城市,父母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:


那就是,切断了和熟悉生活环境、人际关系之间的强韧链接。


多少随迁老人,一边隐遁起真实的需求,一边强作出欢颜的表情,只为能给子女减轻点重负。




3


这些困局,作为子女的我们,看得到吗?


拼命奔跑的同时,我们不要忘记身后的父母。


他们年迈、节俭、固执、倔强,却紧紧跟在我们的身后。


他们不是怕被甩开,而是想看看怎么样能以年迈之躯,使出最后一点劲儿,再推我们一把。


哪怕一点点。



我们无法彻底改变父母对于大城市的诸多不适应,但我们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更多:


带着他们去和小区的物业保安打招呼;


带父母去跳广场舞,认识更多年龄相仿的朋友;


陪父母去超市买东西;


他们不会用APP、不会手机付款、不会用二维码,别不耐烦,教教他们;

 

当着外人的面儿,多表达对父母的肯定:“还好有父母在我身边帮忙,不然我可怎么办!”


我们踩着父母的肩膀,来到更大的城市和平台,也要给他们更多的耐心和守候,让他们晚年舒展健康。


父母陪我们长大,我们要陪他们变老。


随迁父母,不变是爱。


重阳已过,但爱永恒。


今天的“+音”到此结束,感谢聆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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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 | 闲时花开(ID:xsha369)

作者 | 刘娜 得将

主播 | 张轶凡录制 | 张瑞威编辑 | 朱丹校对 | 曾慧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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